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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笨狐不會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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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真的挺不住了, 恩人的腳腳也癱在了地上。

厭西樓被鹿歸扶著進了清虛劍宗唯一的這間茅草屋裏,屋子倒是不小,裏面擺了三個草席。

鹿歸見了, 幽怨地問龍淵:“師父,我的草席呢?你不會給我賣了吧?”

龍淵還拿著手帕在那抹眼淚兀自感動,聽到這一句, 也幽怨地說:“看你這話說的,為師是貪那一張草席的錢嗎?”

鹿歸一臉‘師父你就是這樣的人’的表情, 說:“一張草席一個銅板,可買一壺劣質米酒。”

龍淵掩住唇, 俊臉上坦然自若, 轉移視線,看著厭西樓道:“我們還是把這可憐的孩子先搬進來吧, 我想想,就搬在你葉師叔的草席上好了, 橫豎三日內他回不來, 這可憐的孩子怎麽了?”

鹿雁一聽葉長老三日內回不來,又想起在飛星舟上黎姐姐說的女子月事一次就大約要來五天,三天後……

“三天後, 可真是黃花菜都涼了啊!”

富婆黎素素站在茅草屋門口都不忍心踏進來, 往下看地都不忍心邁出去, 嘴倒是先說了。

鹿雁捂了捂肚子,臉紅了一下——怎麽說恩人都太慘了!她可是在流血, 那他得多疼啊!!!!

黎姐姐說了,這第一次時, 情況可能會更嚴重更疼一些, 加上她這麽多年沒有經歷過, 來勢洶洶,黎姐姐說這種事不是吃辟谷丹可以解決的!

如果不是黎姐姐給的超強月事法器,自動吸血並清潔,她這會兒可能身體狀況也很慘!

富貴:“真是令人潸然淚下的疼痛轉移,可憐的笨蛋天狐,我先替他哭了。”

鹿雁幫著一起把厭西樓放到了草席上。

冬天的泥地,又陰又冷又硬,厭西樓慘白著一張臉,鹿歸看著多少也有點不忍心——就這樣子,身上蓋一塊白布,擡到亂葬崗去都沒人懷疑。

龍淵聽不太懂黎素素的話,但他還沒開口問,先看到了黎素素這滿身珠翠寶石,腰間掛著的芥子囊,背後的雙刀刀鞘上鑲嵌的靈石,他倒抽一口冷氣,心道,這是哪裏來的極品富婆,怎麽的,他們清虛劍宗終於迎來了壕門弟子嗎?

“這位是?”龍淵一秒眼淚收回,斯文地問黎素素。

黎素素:“……龍前輩好,晚輩是天禦城黎素素,開飛星舟送雁雁幾人回來。”

天禦城。

開飛星舟。

龍淵看著黎素素的眼睛裏充滿了靈石。

“師父!”鹿歸雖然很理解他師父看到黎素素的激動,但還是拔高了聲音提醒他。

鹿雁跪坐在草席上,用袖子給厭西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看著龍宗主終於戀戀不舍地轉移了視線看過來,問道:“這可憐孩子是怎麽了?在外面打架被人捅了?所以說作為一名劍修,各方面素質都要提高,從文學詩詞,到律法數術,哪一樣都要精通,這樣,出去打架,就算是劍打不過,嘴也能打得過。”

龍淵神情和藹可親,一本正經,鹿雁一聽,覺得十分有道理。

鹿歸在旁邊叨叨叨就把現在厭西樓的狀況說了個明白。

鹿雁看著宗主表情嚴肅,跟著心裏就一沈,也小臉嚴肅認真,她擔憂地問:“怎麽了?”

龍淵一本正經說:“是個鋼鐵男兒,適合練劍,至於你們的情況,應當是結了契或者在秘境中有了什麽因緣才綁在一起,問題不大,好男兒就該多承受一點!碧心髓重開靈脈,這起碼要三天才結束,忍一忍,熬一熬,也就過去了,不是多大點事,用不著你們葉師叔大材小用!”

鹿雁頓時先替厭西樓悲傷起來,她做了一個決定——這三天下山給他多買些雞吃!

“不過,乖徒是女娃子,又是第一次經歷那般事,身邊沒個姐妹幫襯著,怕是很難度過,所以……”龍淵先看了一眼鹿雁,又將目光和藹地放到抱著豬國強一臉冷艷的黎素素身上,親切地說:“真是麻煩黎姑娘在這多住幾日陪著我乖徒了。”

黎素素一臉懵。

龍淵又語速極快地對鹿雁說:“乖徒,以後我就是你和這倒黴蛋的師父了,來,行個禮吧!”

鹿雁想起書裏靈心拜師時描寫的動作,對著龍淵跪著拜了一禮。

等她擡起頭時,看到哥哥拖著昏厥的厭西樓強行壓著他跟著她一起做了一樣的動作。

龍淵笑瞇瞇的,從袖子裏掏啊掏的,終於掏出來兩顆用糖紙包起來的糖,道:“為師給你們的拜師禮,吃吧,吃下這顆糖,以後挨打時就想起師父今天對你們的好與甜。”

鹿雁雙手接過糖,並幫著厭西樓也接了過來。

她這會兒還不太明白這一句話。

然後她聽到師父說:“我瞧著今日天氣不錯,不要浪費光陰,半個時辰後,為師就開始正式授課,為師先去給你們制定學習計劃,對了,乖徒們識字麽?”

鹿雁回答得理直氣壯:“我不識字。”

“那這倒黴蛋呢?”

鹿雁瞅了一眼厭西樓昏厥得深沈,回答得略委婉:“他只能認識半個字。”

龍淵臉上露出覆雜的神情,洗得發白的棉袍被風一吹,顯得很是高潔:“莫方,師父會教你們,讓你們成為這修仙界最厲害的劍修!為師現在去做點準備,你們兩個,這倒黴蛋就做老二吧,乖徒你就做師妹。”

鹿雁點頭:“嗯嗯!”

龍淵說完這話就出了茅草屋。

鹿雁被師父的豪言壯志激勵到了,感動地對鹿歸說:“哥哥,師父真好。”

鹿歸:“……妹你能這麽想,哥也真的也要替你感動得潸然淚下。”

一旁圍觀整個過程沒有說一句話的黎素素多少有點憐愛鹿雁,順帶著也有點憐愛躺在草席上經歷痛楚折磨的倒黴蛋。

她再看看這屁大點大的茅草屋,讓她在這種地方住幾天還不如讓她自絕經脈。

黎素素從芥子囊裏掏啊掏,掏出一件隨身宅院,十分壕氣地對鹿歸說:“帶著倒黴蛋和雁雁出來。”

鹿歸一眼看見了黎素素手裏的那隨身宅院——和飛星舟一樣,可用靈石放大縮小,除了不能飛外,沒缺點,還有防禦作用,裏面有成套的家具,是千甲宗出品的有錢都難以買到的法寶。

真富婆從不回頭看窮劍修。

鹿歸拖二狗子又帶著妹妹從茅草屋裏出來。

黎素素彈彈手指,茅草屋被一座豪華的二層四合院壓扁了。

鹿歸又拖著二狗子進了一間屋,將他弄上了床,然後摸了摸鹿雁的腦袋,說:“哥離開兩日,好好在宗門待著。”

鹿雁點頭,“嗯嗯!”

鹿歸手癢,沒忍住戳了戳鹿雁左邊嘴角晃出的小梨渦。

然後他轉頭對黎素素說道:“麻煩黎大小姐幫我看著點我妹妹和這二貨,我去最近的城池一趟,最遲兩天後回來。”

黎素素挑眉:“怎麽,有活幹?”

鹿歸英俊的臉上露出暢意的笑,道:“和爹娘幾百年不聯系了,找到妹妹這事怎麽也得想辦法把消息傳出去,我去天靈網上發消息去。”

黎素素點點頭,很能理解鹿歸的心情,道:“知道了,你安心去。”

鹿歸沈思三秒,假模假樣道:“需要我支付你多少靈石作為照看我妹的報酬?”

黎素素紅唇一樣,呵了一聲,道:“我差你那幾塊破靈石?!”

鹿雁聽到鹿歸是要去天靈網傳信找爹娘,心裏忍不住酸酸的,她拉住鹿歸的衣擺,說:“哥,那你多留一句,就說我很想爹爹和娘親!”

鹿歸聽了這話,鼻子也一酸,點頭摸了摸她的頭發,安心地禦劍飛走了。

這時候,富貴也心裏酸酸的,對鹿雁說道:“書裏說因為你爹不小心丟了你,被你娘拋棄,真的很慘,你娘還每天以淚洗面,眼睛常常哭腫的,對了,你別看你哥好好的,他好像總是為錢發愁,但話又說回來,他穿得破爛,賺那麽多錢做什麽?”

鹿雁這回聽富貴的話聽得很認真,她說:“等師父開始教我了,我先想想辦法,幫幫爹娘和哥哥!”

等她看著鹿歸禦劍飛走的瀟灑背影從視線裏徹底離開時,回到了屋子裏,發現厭西樓迷迷瞪瞪地醒了,他睜開眼抱著《智書》慘白著臉看著頭頂上方炫麗的天花板,眼中盡是迷茫。

她趕緊快步走了過去,坐在床邊,小臉心疼地看著他:“恩人!你感覺怎麽樣?”

厭西樓覺得剛才果然是自己在做夢,現在這頭頂上方華麗的床頂,再看看周圍的擺設,真是松了口氣。

他的目光緩緩移動到鹿雁玉雪一般的小臉,忍受著身體裏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忍不住擡起無力的手,捏了捏她的臉。

他磨了磨牙,道:“還好是我疼,就你這小身板,都熬不過半刻,下次見到寧風免,把他往死裏揍,揍得他滿地找牙,不然本大爺心裏憋得慌!”

鹿雁嚴肅點頭,“嗯嗯!等我們經過師父的錘煉,再殺回無涯谷!”

厭西樓也是這麽想的。

小器靈可真是與他心有靈犀一點通,不過,他疑惑地問:“我們拜師了?”

鹿雁:“嗯嗯,哥哥壓著恩人跪在地上行了拜師禮,師父給了我們見面禮。”

她把一顆糖遞給厭西樓,還十分貼心地替他解開糖紙,塞進他張著的嘴裏,說:“師父說糖很甜的!”

厭西樓本來要說的話都被這顆糖給塞住了。

他含著糖,嘴裏囫圇說著話:“也就那樣,等有機會我帶你去青璃山,那裏的奶牛精做的奶糖才叫好吃。”

他這話剛說完,‘陣痛’又開始了,一波又一波的,侵襲著他的肉、體,骨骼和神魂,疼得他嗷嗷叫。

鹿雁在旁邊鼓勵吶喊:“恩人你忍一忍!挺一挺就過去了!師父說熬個三天也就過去了!”

一旁完全被這兩只當透明人的黎素素和豬國強:“……”

這敢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厭西樓生了,鹿雁在旁邊陪產呢!

……

半個時辰後,龍淵回來了。

回來後看到煥然一新的清虛劍宗禿頭山真是感動得再次潸然淚下,拿著袖子就抹眼淚,然後把鹿雁和厭西樓叫了出來,到了四合院裏的空地裏。

考慮到其中一個倒黴蛋徒兒這會兒嗷嗷疼,另一個乖徒又身體不適,龍淵很貼心地展現了師父風範,搬了兩張桌子放出來。

黎素素也搬了一張躺椅出來,就坐在兩人身旁位置,還從芥子囊裏取了點糕點靈泉出來。

龍淵準備了一塊小黑板,斯文俊逸的臉上是嚴肅的神情,弄得下面扭來扭去很茫然的厭西樓也不自覺坐直了身體。

厭西樓還搞不清楚狀況,但看著師父這威嚴的模樣,不自覺被震懾住了,於是他只好小聲問旁邊坐得端正的同桌:“小器靈,我們不練劍嗎?我想練劍!”

劍修不應該練劍嗎?

鹿雁義正言辭告訴他:“師父說作為一名劍修,各方面素質都要提高,從文學詩詞,到律法數術,哪一樣都要精通,這樣,出去打架,就算是劍打不過,嘴也能打得過。”

一時之間,厭西樓被震懾住了。

他從來不知道人族修士練劍還有這種道理,但他覺得十分有道理,原來這就是人族的劍修總是比較厲害一點的原因嗎?

厭西樓恍惚中悟了,身體感覺也不痛了,擺正了姿態。

龍淵斯文又威嚴地站在前方,手裏拿著一根教棒,活像一個人界的教書先生,他敲了敲黑板,上面寫了兩句話,他說:“雖然你們都還不識字,為師應該先從《三字經》開始教你們,但是,作為清虛劍宗劍修,有兩句話必須是要刻在骨子裏,所以必須先學會,今天抄寫一百遍。”

厭西樓:“……”

一百遍,他的身體更疼了!!

鹿雁:“……”

師父說得很有道理。

只見龍淵敲著黑板上的字,一字一句地說,跟我念:“‘邁出劍仙第一步,挨打姿勢必須酷!’”

厭西樓有點說不出口,他堂堂八尾天狐,還有小器靈給的那把厲害的唳血劍,怎麽就要挨打了?!

但旁邊的同桌鹿雁一本正經地跟著就念:“邁出劍仙第一步,挨打姿勢必須酷!”

“老二因為不跟著大聲念,再罰抄一百遍清虛劍宗口號,好了,現在給你們時間,把這上面的字一五一十先抄十遍。”龍淵威嚴又斯文,話說一半,又道,“抄字不能只抄一半。”

顯然,這話是針對厭西樓的。

厭西樓:“……”

他忍著疼痛,白著臉問:“敢問師父,用什麽抄,抄哪裏?”

龍淵:“虛心好學,很好的品質,桌上有為師自制的炭筆,不花錢,就寫在這桌上,寫滿了就把桌上的字用濕布擦掉,省錢。”

“噗——!”

一旁吃糕點的黎素素聽到這一句,實在沒忍住噴了出來。

鹿雁和厭西樓齊刷刷轉頭朝著她看過去。

黎素素:“你們繼續,不要在意我!”

鹿雁和厭西樓扭回頭奮筆疾書。

清虛劍宗萬能師父龍淵細致地觀察到這新收的二徒弟每寫一個字還要擡頭看黑板,但小乖徒就不一樣了,看了一遍黑板就低頭寫字沒再擡頭。

很顯然,一個是笨蛋,一個是過目不忘。

龍淵走過去敲了敲厭西樓的桌子,鼓勵了一句:“雖然你師妹比你聰明一點,但你也不要氣餒,只要勤奮刻骨,笨鳥也先飛!”

厭西樓還在被經脈的撕扯疼痛折磨,聽到這一句,茫然地擡頭看了一眼龍淵,又看了一眼鹿雁。

心道,他是八尾天狐,又不是笨鳥,本來就不會飛。

龍淵見兩人抄得差不多了,敲敲黑板,“邁出劍仙第一步,挨打姿勢必須酷!”

鹿雁嚴肅臉:“邁出劍仙第一步,挨打姿勢必須酷!”

厭西樓這回很大聲:“邁出劍仙第一步!挨打姿勢必須酷!”

“很好,晚上你們自己抄寫剩下的,現在開始學《三字經》和《千字文》,認認字,別以後看劍譜都不認識字!我們清虛劍宗是質樸的宗門,買不起書,為師今天教你們一遍,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自己記住,明天早上就考試!”

鹿雁點頭:“嗯嗯!”

厭西樓笑了,心想,這把我贏了,青璃山的老家夥教過他《三字經》,只需學《千字文》就行!

“先學《三字經》,我念一句,你們念一句,人之初,性本善……”

龍淵說著,在黑板上寫字。

下面的鹿雁和厭西樓跟著就念。

“人之初,性本善……”

本來厭西樓覺得他堂堂八尾天狐讀這玩意有點丟人,但看著鹿雁如此刻苦的學習態度,忍不住也被激勵到了,跟著大聲念。

就是沒念兩句就會疼得嚎叫兩聲。

一整個下午,整個院子裏都是師徒三人鏗鏘有力的朗讀。

這場面著實把黎素素也整得沈默了,第一回 知道清虛劍宗這麽教徒弟的。

難道這就是沒人來清虛劍宗做弟子的原因吧?

到了晚上,黎素素見他們就著月光還要苦讀,實在是不忍心,用了幾顆夜明珠照亮了整個院子。

她本來也閑的沒事,想看看熱鬧,但她沒想到這劍修的卷是體現在任何方面的,這學習的勁頭比得上凡人考狀元了。

月上柳梢頭還沒停下來,黎素素就先去睡了。

等到第二天她還沒一大早上,她是被龍淵的咆哮聲給弄醒的。

黎素素探頭打開窗子往院子裏看,就看到龍淵拿著教棒敲厭西樓的桌子。

“老二!你看看你師妹,經過昨天一天的學習,《三字經》和《千字文》都背會了,字也會寫了,意思也都理解了,你再看看你,《三字經》有一半的字只有一半,怎麽的你是叫厭半半嗎?才看兩題我就腦殼突突突得疼,一會兒我就批改考卷,分數太差今晚再罰抄二十遍!”

厭西樓本來被搞得‘陣痛’的臉通紅,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為什麽小器靈一天就能學會並能會寫兩本書?!

鹿雁在心裏默默問富貴:“分數是什麽?”

富貴:“是穿書女靈心搞出來的,在修仙界乃至凡界的考學裏都廣泛使用的衡量學習結果的東西!”

鹿雁見師父罵厭西樓,忍不住就替他說話:“師父,二師兄是因為疼才背不會的。”

龍淵對鹿雁很和藹,畢竟她又聰明又乖巧,他和藹地說:“乖徒說的也有道理,可能你二師兄腦袋也抽抽的痛了。”

鹿雁覺得好像這話也沒毛病,她點頭:“可不就是這樣!”

厭西樓:“。”

龍淵又說:“早上考完了就不能浪費晨起靈氣純凈的時光,乖徒,跟我到外面,為師先教你清虛劍宗入門劍法,今日就先揮個一千下練練手。”

聽說要練劍了,厭西樓立刻就問:“為什麽她可以練劍我不可以?”

龍淵瞥了一臉不服氣的他一眼:“因為她學會了昨天的學習任務,而你沒有,而且為師心疼你現在的狀況,老實坐著。”

後半句完全是老師父心疼崽的語氣。

厭西樓:“……”

厭西樓咬牙切齒,低頭奮筆疾書!

鹿雁到了外面,龍淵和藹地給了她一把木劍,說:“心劍的事,你哥與為師說了,但如今恐怕靈脈還未完全開啟,加上沒修煉過,無法召喚心劍,何況也不到時候,所以先以木劍練習。”

“嗯嗯!”鹿雁雙手接過木劍,表情嚴肅。

龍淵看著乖徒白嫩嫩的小臉,都有點下不去手,但他還是說了,“為師先演練一遍。”

鹿雁:“嗯嗯!”

清虛劍宗是禿頭山,一小半的山是被攔腰斬平的,所以,有一大塊空地可以練劍,十分方便。

龍淵動作不快不慢地演練了一遍入門劍法,他已經很久沒有教過人劍法。

上一次還是教鹿歸,這會兒不由有些恍神。

清虛劍宗劍法,與尋常劍宗不同,使的是上古劍法,劍道軌跡極為特殊,入門劍法看似簡單,但融會貫通後就能變幻出無數變化。

外人只道這清虛劍宗是個不為人知的落魄宗門,卻不知道其在千年以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宗門。

門內弟子眾多,各個驚才絕艷,天賦絕倫,‘清虛一劍定乾坤’也不單單只是一句噱頭,是當初的開山祖師了不起劍尊一劍破開無定九幽與修仙界,將其一分為二得來。

無定九幽常年因為鬼氣魔氣陰冷無比,落雪紛紛,斷絕靈氣,若非那一劍將它與修仙界隔絕,那陰冷之氣將會蔓延整個修仙界,那如今的修仙界靈氣將更為稀薄。

千年以前,每年拜入劍宗的弟子多如牛毛,其中不少家境殷實的弟子自帶靈石礦都要入宗門。

那時的修仙界靈氣濃郁,即便練劍極耗費靈石,但對於擁有三大上品靈脈的清虛劍宗來說,那都不算什麽,更何況,他們靠著修為強悍,進秘境時拿到的寶物和靈石總是最多的。

總結就是,雖然是劍修,但真的不差錢!

清虛劍宗的劍修們拿的劍都是名劍,一排排肩寬窄腰腿長的劍修們走出去,憑著臉都能讓女修們芳心大動。

但這一片大好景象卻因為當年的邪魔禍亂,修仙界內鬥而敗落。

清虛劍宗的劍修們經歷了那些禍亂,死的死,傷的傷,走的走,人丁雕零,到了如今,只成了一個只有四個人的小門派。

多年來靠著賣曾經清虛劍宗的地才存活至今,到了現在,清虛劍宗窮得叮當響,當初的二十八峰只剩下了一峰。

平時都不會有人想要拜入清虛劍宗,畢竟,誰不知道,現在的天下第一大劍宗是無涯谷。

但是現在真感動,有兩個心思純凈適合習劍的孩子拜入了他們清虛劍宗。

龍淵又忍不住想起了當年的師父師叔師伯師弟們,忍不住落淚。

鹿雁看著師父一遍劍招使完都流下了眼淚,忍不住就問:“師父,你怎麽哭了?”

龍淵擡起下巴,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道:“為師是情緒到了,忍不住感動得痛哭流涕,但要是你劍學得好,為師馬上就能破涕為笑。”

鹿雁新學到了兩個成語‘痛哭流涕’,‘破涕為笑’。

鹿雁拿起木劍,表情嚴肅地照著師父教的開始練。

那劍招好像此時就在腦子裏重新演練了一遍,劍尖所到之處自有軌跡,而她順著那些軌跡就行。

龍淵在旁邊看了一眼,就十分放心地進了屋子裏繼續批改考卷。

一刻鐘後,鹿雁練第十遍劍招時,忽然聽到了屋子裏傳來了師父的越來越壓抑不住的咆哮聲——

“我真是發愁啊厭半半,為師深深地懷疑笨鳥不能先飛!為師看著你師妹!啊漂亮的滿分,再看看你,啊十九分!為師都要替你哭出來了,我的二徒啊,今天下午學數術可怎麽辦?不學數術連劍陣都不會布!”

雖然還不知道數術是什麽,但鹿雁心裏默默地想——

恩人怎麽也不能是笨鳥,他是狐貍,真的不會飛呀。

裏面的厭西樓卻是快昏厥過去,數術……是數襪子那玩意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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